虎纹头套的奇妙夜

路灯在暮色中次第亮起时,虎虎蹲在巷口的垃圾桶后调整头套。手工缝制的虎纹布罩歪斜地遮住他大半张脸,露出的一截下巴还沾着颜料店里蹭来的金粉。"这可是专业劫匪的标配,"他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嘟囔,突然被远处高跟鞋的哒哒声惊得缩成一团。

穿红裙子的女孩哼着歌拐进巷子,虎虎猛地蹦出来张牙舞爪:"打劫!"他特意压低嗓子,却因为头套卡住鼻孔发出滑稽的鼻音。月光恰好照亮女孩怀里鼓囊囊的纸袋,飘出奶油与草莓混合的甜香。

"哇!你的头套好酷!"女孩非但没后退,反而踮脚凑近细看,"是万圣节装扮吗?"虎虎被突如其来的反问问得踉跄半步,藏在背后的水果刀当啷掉在地上——那是他用冰棍棒涂银漆做的道具。

"严肃点!把值钱的..."话没说完,纸袋突然裂开,三个裹着糖霜的泡芙骨碌碌滚到虎虎脚边。女孩慌忙蹲下捡拾时,他瞥见纸袋里露出半截粉蓝色信封,心跳突然加快——这厚度装现金正合适!

"能帮我拿一下吗?"女孩突然把纸袋塞进他怀里,虎虎下意识抱紧这个散发着温暖香气的包裹。等他反应过来时,对方已经跑出巷口:"我要赶末班车,你跟我去个地方就还你!"

深夜的公交车上,虎虎抱着纸袋如坐针毡。每当颠簸时,信封就沙沙作响,像在嘲笑他人生第一次抢劫竟变成送货员。女孩晃着脚哼歌,发间栀子花的香气混着泡芙甜味,让他想起奶奶烤的蜂蜜蛋糕。

"就是这里!"女孩拽着他跳下车,虎虎抬头看见闪着"爱心宠物医院"的霓虹灯牌。玻璃门突然推开,十几只毛茸茸的爪子扒上他的裤腿,此起彼伏的"汪汪"声震得头套都在颤动。

"生日快乐,雪球!"女孩变魔术般从纸袋取出缀满肉干的蛋糕,被簇拥在狗群中的白色泰迪兴奋地转圈。虎虎这才看清信封上的爪印贴纸,里面装着宠物领养活动的邀请函。

"其实我今晚是来布置生日派对。"女孩往他手里塞了块泡芙,"谢谢你帮忙,头套先生。"虎虎咬下酥皮时尝到咸涩的味道,才发现眼泪晕开了头套上的金粉。当女孩转身给小狗们分蛋糕时,他偷偷把水果刀塞进垃圾桶,掏出兜里准备装赃物的布袋——现在里面装满了泡芙碎屑和邀请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