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下的秘密行动

2008年夏夜,槐花村九岁的狗蛋趴在竹床上,借着月光数着手里皱巴巴的纸币。知了在窗外梧桐树上拖着长音,隔壁房间传来奶奶的咳嗽声,像是老风箱在呼哧呼哧地抽动。

还差十块就能买游戏机了。他蹑手蹑脚摸进堂屋,月光在供奉着祖先牌位的供桌上投下菱格窗影。突然,雕花木匣里闪过一抹红色——那是奶奶收礼金用的红封套!

狗蛋的指尖刚碰到红封套,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。他慌忙抓起钱塞进裤兜,却把奶奶最珍视的翡翠平安扣碰落在地。清脆的碎裂声里,父亲推门而入:你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?

我、我给奶奶倒水!狗蛋落荒而逃时,裤兜里的硬币叮当作响。三天后,他如愿在镇上的快乐星球游戏厅换到了二手游戏机,屏幕裂痕像道闪电。

正当他躲在草垛后通关时,邻居王婶急匆匆跑来:狗蛋!你奶奶吐血送卫生所了!游戏机啪嗒掉进泥里,他看见父亲背着奶奶冲出门,母亲攥着空药瓶的手在发抖。

都怪我把买药钱拿去...狗蛋躲在卫生所窗外偷看,月光把输液管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护士摇头说:再晚点就危险了。他突然注意到奶奶病床下闪着微光——半枚带泥的游戏币!

深夜,狗蛋举着手电筒在卫生所后院翻找。月光下,泥地里零星散落着游戏币,沿着墙根形成断断续续的银线。他跟着痕迹钻进后巷,撞见游戏厅老板正往麻袋里塞药盒。

原来是你偷了卫生所的救心丸!狗蛋刚要喊,却被揪住衣领。情急中他摸到裤袋里的游戏机,猛地按响战斗音效。值班医生闻声赶来时,老板正被警车带走,麻袋里掉出三十盒急救药品。

第二天清晨,狗蛋捧着用游戏机换回的平安扣碎片,跪在奶奶床前。阳光透过窗棂把翡翠映得通透,奶奶却笑着把碎片拼成星星:破了的玉能照见真心,比完整的更珍贵呢。

此刻卫生所外鞭炮齐鸣,找回的药品正被分发给村民。狗蛋偷偷把剩下的八块五毛钱塞回供桌,月光依旧静静铺在红封套上,只是这次,匣底多了张歪扭的字条:长大给奶奶买大房子。